徐锦燕教古琴：用身体来学习和思考古琴

鲁道夫•斯坦纳在《童年的王国》这本书中写道：“你只要想想：你整天都在呼吸，心脏也整天都在跳，自生到死都不能停。它的韵动随时都在走，不会累。它永远都不会累。”看看自己这神奇的身体吧，在学习古琴的过程中，如果学会善用自己的身体，则会收到事半而功倍的奇效。

在教学古琴的实践中，很多老师偏重于记忆甚至死记硬背指法曲谱，将全身心的学习变成枯燥的灌输与接收，教师教得辛苦，学生学得费劲，学习古琴的过程也会成为一段痛苦的记忆。

徐锦燕教授古琴课程的十几年间，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学生。有的学生极聪颖，一学就会，就是我们所说的悟性好；也有的学生极愚钝，百教而不会，悟性差一些；当然了，更多的学生则是居于前二者之间。

徐锦燕在古琴教学过程中发现，悟性好学得快的学生，有某些共同的特征，他们都会有一个从体悟到心悟的过程。

体悟是从物质角度来讲的。古琴是物质，练习古琴是人的肢体与物质在相互作用。练习古琴的过程，最初手指对于琴弦的反馈是杂乱无序的。练习者从这些复杂的感受中寻找头绪，寻找什么头绪呢？寻找动作中的相同点和不同点。例如，挑的动作。初始，怎么做也找不到发力的感觉，做多了，偶尔有了一点感觉，这就是有了体悟。抓住这个感觉，继续练习。突然间你发现，指法挑的动作如同弯弓射箭。吸指的时候如同弯弓，把弓拉开蓄满能量，然后把手指释放出去，手指触到琴弦发出声音。于是你找到了身体发力的规则，手指这样做的时候，琴弦震动发出的声音就会宏亮。这个反复练习找到规则的过程就是从练习产生体悟，然后再产生心悟的过程。

人用身体来学习是一个常识，但这个常识往往被忽略了。我们大部分人所相信的“通过大脑来学习”，是十几年在校园的学习经历给了我们的一种错觉。在校园中我们学习的都是书本知识，这些知识大部分是抽象的，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读书和做习题就可以掌握。而真正的社会实践，大部分却不是这样。真实生活中的大部分技能都是动过身体来学习的。例如唱歌、跳舞、骑车、游泳、驾驶、演奏古琴。在学习这些技能的时候，我们使用的更多的是身体，而非大脑。身体记住了、理解了，这些动作就可以做好，这些技能就能够掌握。并且一旦身体记住了，很长时间甚至一生都不会忘记。例如游泳，你学会了游泳，二十年没有游了，再下到水里，游弋一会儿，游泳的感觉就找回来了。真正用如同游泳一样，身体学会了古琴的演奏方法，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。

如果一味的学习而练习不足，那么古琴的学习效率是非常低下的。古琴的学习需要在实践中找感觉，通过反复练习在行动中感受和探索。练琴，只有在练的过程中才能感古琴的精妙。这就是老一辈琴家们常说的三分学习，七分练习。

大道至简。学习古琴也要从简单到复杂，再从复杂回归简单。经过了这样一个过程，就对古琴有了更深刻的体悟。